南瓜_吃吗

遗失的故事请移步小房子@pumpkin谢谢

【肖根】十公分(35)

  

*首相阿根攻略靛蓝锤的第一天……(我发起糖来我自己都害怕

  

35.绝境

 

在资料堆积如山的桌案前,24英寸的电脑显示屏和只着一件单薄蓝衬衫的眼镜先生显得格外小巧。Finch揉了揉太阳穴,敲击键盘,电脑继续播放下一轮的“靛蓝模拟”。

在观察实验第36次的时候,Finch便明白了Decima所谓的“重塑人格”。他们给Shaw创造了与现实交错的情境,无尽的背叛让她混淆了记忆,激发出藏在内心深处关于靛蓝的阴暗面。

他感到无所适从,甚至有一刻,认为可以理解Shaw的那张清单。如果靛蓝果真找到他,向他开枪,也只能归于Finch自己的优柔寡断。他没能阻止Sam在最重要的人之间做出抉择,让女孩从此饱受良知折磨,也没能阻止Shaw被Decima带走,让她将最不愿回顾的事千百次重复。

他似乎总在犯错。

他又想起当年的孤儿院事件。他和John都坚信抓住了正确的时间点,做了万全的准备,使那些孩子可以免受Decima摧残。而事实证明,年轻的狂妄与冲动不仅没能帮助捣毁Decima、为爱人复仇,还忽略了对院长的背景调查,乃至小分队最终踏入新的陷阱,直接造成二十三年后伦敦Shaw警官身份的暴露。*

另一台电脑搜索出Decima的又一个培育基地,Finch侧身过去,调取负责人的信息,整合成证据,存档。他和Samantha正计划搜集罗列这些邪恶的慈善机构,借首相与伦敦警厅之手,处理Decima最末端的爪牙。

这家位于爱丁堡的福利院年份久远,登记在册的孩童数量规模比阿维莫尔小镇的孤儿院大许多。而他们暗地里行的勾当,竟从没有人发觉。双盲战术在Decima手中可谓发挥得淋漓尽致,即使如Samantha Groves这样在Decima地位显赫的人物,也无法得知培育基地的任何信息,更别提那些混吃混喝的外部警员了。

Finch继续入侵福利院网络,点开了其中存储的“优秀生电子档案”。

首页映入眼帘的硕大照片惊起了他一身冷汗。

他努力地眨眼,再三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,继而有种大脑充血的强烈不适感。

照片上的金发女孩目光空洞,冷漠地看向前方,仿佛正在与Finch对视。她嘴角的弧度是如此熟悉,熟悉到现在竟产生了不寒而栗之感。

“Genrika Zhirova……Gen?……”

来自俄罗斯索恩泽的Genrika Zhirova在两年前便加入了Decima,执行各项任务成绩斐然。她为什么会跑到老院长身边继续假扮无家可归的弃童?不,假扮?Gen又在执行什么任务?

Finch受了这念头的惊吓,猛得起身,座位摇摇晃晃地向后滑去。

自从Reese查到院长的真实身份以后,他们都在后悔,当初不该允许Shaw和老院长重建联系。可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跑偏了。Greer好不容易发现线索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,会只做到这一步吗?还是……老院长说服Shaw领养女孩,根本就是设好的局!

“Gen、Gen在哪里?”

Finch自言自语间,忽然记起了Claire医生的公寓。

如果这个推断成真,那么,这枚曾经埋在Shaw身边、现在躲在首相身后的炸弹,只要Greer一声令下……

Finch不敢再迟疑,手忙脚乱地找到首相的私人号码,试图发出警告,但拨号声响了两次,便失去了回音。

紧闭的大门在此时被冷不防轰开,电源中断。

Finch撑着桌面,在爆炸余波中稳住身形。他汗涔涔地望去,几道刺目的手电穿过黑暗,晃了他的眼。

四个荷枪实弹的人闯入其中,为后来的老者开辟了一条道路。

屋外的冷风吹得Finch心口与脊背俱是一寒。

Greer拿起Finch放在一边的大衣,掸了掸灰尘,递给他,“外面有些冷,可别生病了,Mr Finch,我们有很多事要聊。”

 

 

入夜,伦敦的气温到达零下四度,预报显示晚间有雪。街边的行人三三两两各自归家,只有沿途乞讨的流浪汉还在翻找报纸用以取暖。

车内的暖气开到最足,Reese坐在副驾驶位上,高度警惕,不断审视评估周边情势。

Carl Elias从办公文件中抬起头,瞧见车前的两位警官,忍不住笑道,“连续一周了,你们累不累?”

兼职司机的Tomas警官瞥一眼后视镜,回道:“职责而已。”

“你们警厅的人,真是不会聊天。”

Elias无奈地摇了摇头,重新打量斜对面不动声色的John Astill,“John,发现什么危险了吗?”

“目前为止,一切正常。”

“我允许你们为我提供保护,可没允许你们把我闷死。”Elias故作不悦。

这一周来,Carl Elias防务公司收到了伦敦警厅的诸多关照,前后进出均是保护重重,尤其在这个董事会主席身上花费颇多。Tomas警官拟定了一系列计划,每次出行都配备四辆相同的商务车,在Elias随性选择的同时定下对应路线。当四辆车一齐从地下车库驶出,袭击者将因为难以识别目标而不得不分散人力物力。

自全国警备发布后,恐怖分子在国内的行动自由就已经大大受制,要完美策划一场针对Elias的袭击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让Tomas更倍感欣慰的是,他与一名可信赖的刑事检察署同事正在将起诉事宜步入正轨。无论首相的警告是真是假,只须平安挨过这个月,他就能正式对这位伦敦的权贵人物展开攻势,讨要迟来的公道。

而相比Tomas警官逐渐轻松的担子,Reese的则仍然显得沉重。

Finch许久没有同他联络,很可能是出事了,他却偏偏抽不开身回去阿维莫尔。他向Root求助,首相只是模棱两可让他关注眼前的工作。

Reese不止一次地想,他们怎么能和Root合作?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在乎Finch的生死……

“John在阿维莫尔工作几年了?”

Elias的询问让Reese提起几分精神,他回道:“五年。”

“在这之前,你是做什么的?”

“您为什么关心这个?”

“随便问问而已。这位Tomas警官的履历太无聊了,我想听听你参战那些年的故事。”

Elias和善地微笑,毫不掩饰对John Astill的好奇。

他在伦敦摸爬滚打多年,练就了善于观察的眼睛与敏锐直觉。当首相在他身边安排警卫时,他就对所有外来人员进行了彻底的信息摸查。John的履历没有问题,可他的言行举止相比其他警员太过谨慎老练——不是那种针对敌人的自觉,而是对身边其他人。

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种可能:John Astill是名熟练的伪装者。

“John,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
Tomas与其他路线的车辆互通情报完毕,便严肃地向同事建议。

他们担任Carl Elias的警卫工作,可没责任照顾好他变幻莫测的心情。

Reese点点头,通过后视镜凝视Elias意味深长的眸子,沉着脸没有作答。

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,兴许是夜深的关系,已经没有其他车辆了。Reese稍稍改变坐姿,望向窗外,陆续落下的雪花在黑夜中黄白相交,肆意翻飞。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右前方忽然亮起的一盏刺眼黄灯,正向他们飞速冲来。

Tomas即刻作出反应,踩下刹车,猛力打死了方向盘。

纵然如此,疾驶而至的大卡车还是将目标狠狠撞翻在地,直接逼进了路口角落。空荡阴冷的街道里徘徊着沉闷的撞击声,无人愿意驻足欣赏伦敦这场烂漫的初雪。

 

 

事实上,Tomas警官的如意算盘落空了。当靛蓝在几次侦查后发现John Reese的身影时,便坚信这位老朋友会死死跟在Elias身边,如此反为她的部署省去不少麻烦。

六个蒙面杀手从卡车后厢有序跳出,在驾驶员的示意下构成包围圈,缓步向商务车逼近。

风雪的势头在一片死寂中渐渐变强,路角的灯因碰撞而导致电路不稳,时明时暗。靛蓝走在最前列,放低了呼吸,生怕惊扰了这车毁人亡的诡异场景似的。枪声便在这瞬息之间响起。靛蓝动作迅疾,与寻到掩体的队员们躲过了第一轮扫射。

对面火力强大,靛蓝的队伍无法再前进半步,难以相信对方只有三个人。

时间紧迫,伦敦警厅的支援效率早就心中有数,决不能被拖延到那种时候。靛蓝沉下心,仔细分析局势,无意间发现那反击似乎只从一个角度出发。她看向斜对面的Martine,Martine也对她使以眼色。

靛蓝做了个手势,允许她脱离阵型单独行动。

Martine便在队员的火力掩护下,出其不意绕到了商务车的视觉死角,果不其然,进行反击压制的只有一位荷枪实弹的警官而已。她径直下了决断,将对方击毙。

靛蓝的队伍重新围住商务车,更加小心谨慎地缩小包围圈。

Martine从那具尸体的上衣口袋中翻出证件,对照身份无误,扔给了靛蓝。

“Elias逃了。”

“他们受了伤,跑……”

靛蓝一边说着,一边打开证件,就着昏黄的灯光,勉强识清了照片上的人——总督察Tomas Koroa。

凛冽的晚风带着细密雪花飘进靛蓝的领口,她打了个哆嗦,说不清是身体的哪个地方更冷一些。她抿了抿唇,装作无事般继续说道,“跑不远……”

四处张望的Martine微微一怔,回头看向靛蓝,觉得气氛有些奇怪。

靛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感官因为沸腾热血的冷却而变得敏捷。她一脚踩毁疯狂呼叫不止的通讯器,视线堪堪定在了车辆残骸边的鲜血上。那里,有一条淡红色的轨迹,向右手边的小巷蜿蜒而去。

靛蓝摆摆手,为队员指明方向。

与此同时,霎时安静的环境,让她依稀辨明了车内若有若无的“嘀嘀”声。

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。

无论是在阿富汗,还是伦敦警察厅,抑或遥远的叙利亚边境,靛蓝都深谙此道,却疏忽了Carl Elias也是如此——这家伙,曾经那么多次用这个武器对付敌手啊……

靛蓝突然醒悟,用以联络的通讯器为什么会被丢在车边,而不是被幸存者带走……

“全部后退!”

队员们不知所以,依旧严格遵照指令纷纷撤离。

终究是晚了一步。

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路口边的商店橱窗,尖锐弹片穿过皮肉,训练有素的队员们仿若断翅的鸟兽被狂风席卷,整个路口在刹那间变成了烈焰与鲜血横飞的地狱。

靛蓝被冲撞到一根栏杆上,陷入了短暂的昏迷,但她很快就被一阵冷与热的夹击唤醒。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,等待意识恢复。

在距离二十多米远的地方,Reese正一瘸一拐搀扶着Elias离开。

Shaw奇迹般有了力气,她忽视背部火辣辣的伤痛,将身边尚有气息的Martine扶起半个身子,“伦敦警厅很快就会到,确认还有多少人活着,立刻撤退。”

Martine喘了喘气,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目标。

Shaw阻止她拔枪的动作,骂骂咧咧道:“想死吗!带他们回去!”

“任务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按我说的去做!”

Shaw的目光愈发清明,宛如雪虐风饕中始终高悬的北极星,方向明确而笃定。

Martine望着Shaw悄悄尾随目标拐进了另一个街道,这才发觉自己大腿被弹片贯穿的伤势。Shaw是对的,不会有比全军覆更差的结果了。Martine忍着剧痛起身,一一找寻,亲手处决了两个濒死的队员,带着另外三个还能走动的人重新回到卡车内。

警笛声划破漫漫长夜,愈发接近,像极了今夜呼啸狂乱的风。

Martine咬咬牙,做出了此生她最为不齿的选择。

 

 

深夜11点,各电视台都在紧急播报有关Carl Elias的遇袭事件。伦敦警厅发言人称,现已将Elias安全护送至医院接受治疗,没有大碍,详细案情仍在进一步调查。首相亲自给伦敦警厅打去电话,也只得来了Tomas警官牺牲的确定消息。

Claire为归来的队员处理好伤势,发现首相仍和来时一样,呆坐在沙发上重复观看新闻。她低低地叹口气,扔掉医用手套,寻着遥控器关闭了电视。

整间客厅便忽然安静下来。

Martine将任务向总部汇报完毕,拄着拐杖走到Samantha面前,想说些抱歉或是安慰的话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
Samantha一动不动,如同一座饱经风霜的古老雕塑。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,听不出悲喜,“还是没有她的消息。”

Elias还活着,起码证明了Shaw的追击失败了。她的生存几率能有多少?……

“她会回来……”

“谁说的?”

Martine的大脑因为自责与疲惫而一片混乱,她不分场合地脱口而出,“Greer相信,我也相信,她是靛蓝,她是最优秀的……”

Claire扯了扯她的袖口,逼她闭嘴。

Samantha没有发怒,她面无表情地起身,拿起衣架上的加绒外套穿戴整齐。Claire默默注视她走向门口,才后知后觉对方的企图,冲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
“你要去哪儿?!”

Samantha不说话。在小医生又一次的逼问过后,她缓缓抬起眼,坚定说道:“我要把她带回来。”

Claire还想劝阻,却被那双眸子的倔强水光所震慑。

Samantha其实是知道的,她已经派出了据点的所有人手,即使多她一个,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。可她不愿意认输。这场与Decima之间的战争掺杂了太多他因,那些她放不下的,真正绊住了她,左右了她曾引以为傲的、绝不退让的信念。

门外蓦地响起一阵喧闹,屋内的人都转头望去。Claire眼中划过惊喜的亮光,她捂住嘴巴,另一只手使劲拽住Samantha的胳膊,让她回头。

恐惧与欢欣的情绪占满Samantha的心绪,她鼓起勇气,看向Claire指示的地方。

黑发女人的破烂衣着被雪覆盖满了,她在众人的帮助下,时疾时徐,一步一步走向别墅内门,走向Samantha的方向。

Samantha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看见靛蓝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身上,如此炙热而坦率,就仿佛Shaw回来了一样。她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挪动近乎酸麻的双腿,一头扎入风雪中,拉近彼此的距离。

Shaw似乎舒了口气,如释重负,心中的执念刚一放下,整个人便失去知觉向前倒去。

Samantha紧紧拥住她,一个踉跄,与她一起半跪在雪地上。

她能清晰感觉到Shaw的手主动搭在她的腰间,像是也想用力回抱一般。

Samantha湿了眼眶,低头看着怀中笑容清浅的女人,看着她苍白如雪,脆弱易碎的模样,将所有的自持抛诸脑后。她微微垂首,想要亲吻她。Shaw的眉间动了动,松开怀抱,抵住了她的靠近。

Samantha破涕为笑,她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,用只能彼此听见的声音说:“借我一点时间,一点点……Shaw的时间。”

那一刻,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。只有风雪依旧,落在两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唇间。Samantha伸手阖住Shaw的眼,倾下身,吻住那瓣漂亮的雪花,消弭了她们最后的隔阂。

 

 

 

TBC.

 

*可结合《26.坦诚》食用

南瓜的话:再讲个鬼故事,如果第一章的时候Shaw警官直接把Gen带给地铁小分队,十公分就完结了。

  

  

评论(11)

热度(58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