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瓜_吃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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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肖根】十公分(36)

  

*靛蓝锤反过来攻略首相阿根的第……N天

  

36.初衷

 

经过一系列密码、指纹、虹膜扫描等流程,羁押室门禁层层打开。Nathan Ingram走在其中,只觉得这般高级待遇与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实在不具匹配性。他在心里嗤笑,因为换个角度想,Greer确实对那人惶恐难安,如此就更有见一面的必要了。

眼镜先生正襟危坐,面上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。

Nathan在直勾勾的注目中解开西装扣,慢条斯理坐好,见对方紧抿的双唇,暗中估摸着他在等他先开口。

“你认识我吧,Mr Finch?Greer查获了你的设备,看来你已经在我们身边潜伏很久了。”

“是很久了,久到超出你的想象,Mr Ingram。”

Nathan从他温和的语调中觉出言外之意,兴致不减:“这么多年,Greer那家伙总是对你讳莫如深,你就像缠在Decima身边的幽灵,看不见摸不着。我始终不明白你的威胁有多大,直到现在,你用病毒完全侵蚀了我们的网络。”

“我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。”

“比我更优秀的工程师。”

Finch低低笑了一声,看向Nathan的眼神多了些欣赏,“你主动退出了许多科研项目,转而成为Decima武装的最高统帅。为什么?为了权力,还是复仇?”

Nathan知道他的个人信息已被对方尽数掌握,并不惊讶。

“两者皆有。”他真诚吐露,因为直觉告诉他,这个令人尊敬的对手值得绝对尊重,“你呢?我一直不知道,Decima让你紧咬不放的原因。”

“1990年A5644CR3号行动,你们与中东武装分子交火,最后被英国官方掩盖为帮派火拼。我的妻子Grace,是当年8个无辜遇难者之一。原本,雪山行结束后,我们计划的下一站是佛罗伦萨——De Chirico在那里创作出第一批有自己风貌的绘画作品,像《迷画》、《神谕之谜》,我们都很喜欢。”

Finch似乎还能看见妻子欢欣雀跃的神情,那时,他们以为未来很远。

他眼中的几分柔情在短暂沉默中化为尖锐刀锋,生硬而冷酷。

“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了。Grace她……变成了警方书面报告中冷冰冰的数据,没有人索要真相。那个时候开始,我决定去做这件事,无论付出何种代价。”

Finch轻轻吸了口气,他要做好准备,承担坦白一切的后果。只有这样,对面的人才有可能帮他向外界传递消息。

“1992年,我追查到Groves夫妇身上,修改了飞机自动驾驶的程序。”

“是你?!”

Nathan大惊失色,没料到Finch所说的“很久”竟能追溯至Groves夫妇空难事故的年份。他为那次事故调查费心颇多,因始终没能追踪到幕后黑手而良心难安。现在,罪魁祸首近在眼前,他却被那双眼中熟悉的仇恨阻住了冲动。

“Decima还在,行事作风变本加厉。我结识了很多朋友,那些失去挚爱的、失去希望的人,让我意识到,我做的远远不够。Grace不可能回来了。但我……我可以让她的离开,变得有意义。”

“有时我们会做一些错事,但那是为了大局考虑。”

“大局?什么是大局?你以为你在行正义之事吗?你与极端组织合作,将他们视为棋子。可到底是谁在利用谁?我和你不一样,Mr Ingram。你只是享受这种不受束缚的权力,把你的孩子当做欲望的借口。”

“激将法没用,Harold。我在Will墓前承诺过,我会做到。”

Nathan隐隐发怒。Finch想在他面前玩花样,未免不自量力。

“你觉得Decima能左右整个英国乃至世界的格局?”Finch轻蔑笑道,“如果你们不讲秩序,又凭什么建立新的秩序?Groves夫妇剑走偏锋,至少他们还有正确的方向。而现在的Decima,一只寄生虫,与恐怖分子没有差别,你们才是这循环往复的仇恨里最初的源头。”

Nathan愣了愣,觉得这警告似曾相识。

“是Root教你说这些的,对吧?她怎么会沦落到让你做说客?”

“恰恰相反,是她说服了我。”Finch想起Samantha与他交谈时的真挚,莫名的心酸,“Mr Ingram,你看着Root长大,却不知道吗?她有能力行大恶之事,但她选择从善。她背负所有阴暗,只是为了给Groves夫妇的毕生心血带来一点光亮。我意识到,我不及她,我们都不及她。”

Nathan稍稍垂下眸子,神情难测。他陷入长久的彷徨,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迷失。他忽然想起他善良的孩子,推掉各大机构的丰厚报酬,孤身前往战区提供免费医疗救助,却被恐怖分子残忍杀害。他的复仇从沉寂到壮大,再到Greer手中的无限期推迟。这一切,Will能谅解吗?

“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,拜托你,别再置身事外。”

“如果你对Decima了如指掌,就该知道,Root的计划有多难实现。”

“我不是请你帮她,是请你救她。”

如果Greer孤注一掷,那个躲在Samantha身后的影子,必将轻而易举夺走她的生命。

在他们之中,拥有唯一不变的纯粹与热忱的她,应该值得更好的结局。

 

 

唐宁街10号,首相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Leon Tao张望几次,见首相仍埋在桌案前,便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等待。

Samantha Groves正在亲笔书写信件,以第一时间向牺牲警官的家属传达沉痛哀悼。她反复修改了五六次,桌边的纸篓已经满了出来。

按照常理,这种哀悼信交给任何一个助手都能解决。在担任内政大臣的时期,以她的名义寄出的信件数不胜数。但Samantha Groves执意要亲笔写好这一封。因为牺牲的人,是被她委以重任,也是被她亲手送上绞刑架的Tomas Koroa。

有人说伦敦的政界风气已经没救了。下到刚入公职的菜鸟,上至成熟老练的领导层,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些赌客习性。Tomas却是例外。总督察一生办案无数,坚持法律与公理,敢于以一人之力对抗伦敦最大的犯罪势力。

Samantha写下那些文字,只觉得在警官身上看到一种类似殉道者的勇气与豁达。

她觉得胸中滞闷,难受得紧,可又有些欣慰——Tomas终究坚持到底了,他会获得最高的礼赞,他的名字会被每个人铭记。有始有终,有善始也有善终,对他们来说,最大奢求不过如此。

Samantha放下笔,揉了揉酸胀的脖子,想到了Finch。Nathan答应她会去照看跛脚绅士,可他毕竟是Decima的敌人。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,还能再奢望更好的待遇吗?如果Finch出了意外,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Reese,面对……Shaw。

那个雪夜,Shaw在昏迷中紧紧抓着她的手。她无法知晓带给Shaw痛苦恐惧的梦境是什么。靛蓝实验将Shaw的记忆重新拼凑,如果她丢掉自我,难以找到安全之地,这一切都该归咎在Samantha Groves身上。

她早已不求善终,但Shaw呢?她该怎么将那个支离破碎的女人完整找回?

“女士,Carl Elias来访。”Tao面色有些难堪,不得不对这次行程之外的会见解释,“他说,想和你谈谈Tomas警官的事,以朋友的身份。”

Samantha堪堪回神,“他知道什么了?”

“抱歉,我无从得知。”

Tao厌恶自己作出这种无能为力的表示。

他们的预感在拄着拐杖的Elias出现后基本得到验证。三天前遇袭,尚未痊愈的Elias脸色没什么血气,却执意要在深夜会见首相,他一定是知道了Tomas的调查。

Samantha对这般局面并非没有预设,她让Tao关上门,飞快思索Elias对调查掌握到了哪种程度。

简短的寒暄后,两人你来我往,含沙射影当前伦敦的局势。

Samantha有意无意瞟向Elias的拐杖,心不在焉地说道:“不止是伦敦,整个国家都需要更多资金投入警备。”

“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,尽管吩咐。九死一生的滋味可真不好受。”

Elias尚有闲情谈笑风生。

“不过,我并没有把握,我死而复生的父亲是否会发动又一次袭击。”Elias打量着首相蓦然凝重的神色,嘴角上扬,“我管理五大家族,管理公司,却没想到,自己的家务事竟然还没处理干净。”

Samantha的背后寒意阵阵,四肢冰凉。

他来此处,不是为了Tomas的调查,而是为了……Gianni Moretti和Decima。

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?!

“我花了足足三天,调查Decima的有关情况。但这个组织能生存壮大至今,是有原因的。我想知道更多信息,能问的人,恐怕只有你了。”

Samantha默不作声地与他对视,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定。

“伦敦码头区,内政大臣被绑架,却无人声张。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些罪犯手里?当时我就该深挖下去,可我选择尊重他人隐私。”Elias略显得意,装作无所不知的模样,“你一定好奇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,可靠吗?我觉得很可靠。伦敦警厅的Sameen Shaw警官转眼变成了恐怖袭击者,送给我Moretti的相关信息,越是戏剧化的故事越可能成真。”

Elias的微笑注视在昏黄灯光下愈发瘆人。

Samantha的呼吸有一阵停滞。她的双瞳微微放大,握拳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。

为什么?靛蓝为什么要出卖她?

假使靛蓝真的对Samantha充满仇恨,又为什么要出卖Decima?

“如果你不愿明说,或许我只能想办法找到Shaw警官,重新问她了。”

“Moretti想要你死,我在努力保全你的性命。”

“怎么做?”

Elias对父亲的执念显然胜过了对Decima的兴趣。Samantha咽了口唾沫,谨慎回答:“我安排Tomas Koroa对你进行调查,牢狱之灾总好过死亡。”

“让总督察亲自上阵做我的警卫,果然别有用心。”

“Nadia和Tomas做了交易,提供你与伊斯兰国合作的大量证据,减少刑期。他进入你的公司调查,组构了完整的证据链。检察署的起诉只是时间问题。”Samantha如实说道。

Elias点点头,对她的坦诚十分满意。

“那么,你的出发点是什么?对一个曾用炸弹袭击你的人。”

Samantha渐渐恢复了平静,见他毫不避讳地谈论圣马太大学爆炸案,说:“我需要Carl Elias防务公司的力量。你活着,我们就能合作。”

“合作做什么?”

Samantha的脑海忽然闪过一种可能。一种被逼无奈,却行之有效的可能。

得到Elias的支持,她的阵营将无比强大。可这也意味着,她需要再次杀戮,同时永远不能为那些无辜牺牲的人报仇,包括Shaw的丈夫。

她的指甲嵌进肉里。但她只用一秒,就做了决断。

“与你一样,我想要Gianni Moretti的命。”

 

 

浴室氤氲着水汽,沐浴露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,几道血水沿着匀称赤条的身体徐徐滑落。

夜间巡视的时候牵动了伤口,Shaw忍着没吭声,兀自躲起来做了包扎。她简单冲洗干涸的血渍,看着那一条条流动的红色,过往背负的罪孽在眼前重新上演。

Tomas的死,她难辞其咎。这位曾给予她无限关怀的善良警官,到最终也没实现惩治犯罪的夙愿。

而且这夙愿,将在Shaw手中完全扼杀。

Shaw不后悔自己的选择。靛蓝在Decima的那段时间里,抓紧一切机会学习,了解不堪的自己也同样了解对手。她比骄傲的Samantha看得更加清楚——即使Samantha成为首相,构建美好的蓝图,要说服每一个古板势利的老人转变立场,个中阻碍不计其数。

最重要的是,她没把握Greer会何时对Samantha动手。

对峙的局势时间拉长一分,Samantha的处境便危险一分。Shaw不得不暗中驱使Samantha走向另一条路。

她还记得向Elias透露那几个名字时,身旁Reese震惊的表情。

Shaw不再是Shaw,她辜负了Cole,向自己的仇人寻求帮助。靛蓝也不再是靛蓝,士兵没能恪守本职,背叛了忠诚的誓言。她不知道自己是谁,或者还能成为谁。只有雪夜中的吻是真实的,只有怀抱的温度是真实的;她在病床上佯装昏睡,不依不饶握住爱人的手希冀更多时间的陪伴……

只有这些,让Shaw觉得自己还真实地活着。

她是谁不重要,只要Samantha Groves还在。

“砰——”

浴室门冷不防地被撞开。

Shaw一个激灵,手中的浴巾倏地掉在脚边。迎面冲入的栗发女人对这乍泄的春光猛一愣神,酝酿许久的怒意也在瞬间垮了大半。

Samantha不知所措地攥了攥衣角,落于曼妙身体的视线怎么也移不开。她觉得怒火的余温似乎还在,悄悄蔓延至她的喉咙与小腹,再到全身。

灼热的直视目光带有几分深沉晦涩。

Shaw勉强从动弹不得的境况中脱身,清了清嗓子,捡起浴巾掩住身体,“有事?”

照旧冰冷的语调让Samantha从旖旎心思中回神,她在胀痛的大脑里寻到来时目的,朝前迈了一步。

“为什么要告诉Elias?”

Shaw的脸颊仍有些发烫,她敛下眸子,说:“抱歉,我……”

“你曾说Greer很看重我,不会动我。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?”

她的眼中带有明显敌意,Shaw逐渐意识到,她在与靛蓝对话。

“你告诉Elias的那些,可以在瞬间毁掉首相的一切,你知道吧?”

Samantha将黑发女人的沉默视为无从辩驳。她苦笑着摇摇头,退开更多距离。好胜心蒙蔽了她的眼睛,其实胜负早就定下。

“我累了,Shaw。”

即使赢下这场战争,Root却注定输了那个女孩。

“如果你执意要回阿维莫尔,我不再拦你。无论总部对你们这次失败的行动作何惩戒,都与我无关。我不在乎了。”心口传来更强烈的痛感,Samantha咬了咬牙,重复道,“我不会在乎了。”

她转身离开,步伐忽然升起难以遏制的虚浮感。

离敞开的浴室门只有几步远,她却仿佛被抽干气力,丧失了一贯的果决。那些儿时从Sam身上学会的精神,分明已经与她融为一体。而她此刻,要斩断所有吗?

一副温暖的身躯从背后拥住她,饱满双峰在脊背处形成两个压力点。

熟悉的羞人触感,某人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
“没关系。我还在乎你。”

Samantha木然垂头,在忽明忽暗的视线里,看清了紧紧锢住她身体的双臂。

——是有力的,是Shaw的。

洋溢着的暧昧气氛中,栗发女人倏地面色转白,失去了意识。Shaw抱着她,呼喊她的名字,没有回音。

  

  

  

TBC.

  

  

南瓜的唠叨:

建议结合《18.真相》食用……

好吧,都快完结了,建议结合全部篇章食用(奸笑.jpg)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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