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瓜_吃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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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肖根】十公分(18)

     

18.真相

 

“告诉我,你知道什么。”

“Root的父母是创立Decima的核心人物,两人死于一场空难事故。Root从内部逃出去,消失了近三年……不对!顺序错了,是我问你答!!”

Samantha哑然失笑。

“你到底躲在哪里?连老头都找不到你?”

“他当然找不到我。是我父母设定了Decima原始的运作模式,而他不过就是一条狗。”栗发女人低低垂眸,仿佛说着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,“我知道哪里不会被搜查,知道哪些人可以信任。所以我留在了阿维莫尔。”

“你在计划什么?”

“拜托,逃走那年我只有九岁,能计划什么。”Samantha顿了顿,煞有介事地强调道,“没有计划。我只想离开Decima,在那里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实验,还有很多与我差不多的孩子,我不想呆在那里。至于以后要做什么,我想,起码得等到Decima放弃我为止。”她喝了口水,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,“院长把我保护的很好……而她,是唯一的变数……”

 

 

Samantha在夜间惊醒了很多次,但坦白地说,她也无法判断是白天抑或黑夜。有很多人围着她,医生、护士,还有荷枪实弹的特工。她觉得好笑,一个刚刚经历炸弹袭击、奄奄一息的女人,也值得这么多人奔忙。她记得被轮番注射了很多药物,Claire给她扎针的时候可没有那么疼。

意识再次清明的时候,她见到了内政部的老熟人——国安局长Control。身量高大的局长照旧穿着笔挺西装,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,就像她们之间经历过的很多次会晤。

“看你的表情,应该是清醒了吧?”
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
除了满嘴的恶心,她感觉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,脊背一阵阵发凉。

被莫名其妙注射的感觉真的很差。儿时的记忆中是各种突破人体极限的实验,最近的那次则是来自某位假医生的剧毒。

“你是我们国家的正式官员,因公负伤,我不会这么残忍。你的身体还很虚弱,我让医生给你用了强效药,能帮助你尽快恢复。”她注视着病人额头的细汗,慢慢汇聚成一道水痕,“当然了,副作用是难免的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我想我们都愿意尽快切入正题吧。”

“以什么身份?”

Control微微一笑。她很欣赏内政大臣,在知晓她与Decima可能的关联以后,这种欣赏与日俱增。她问道:“在RIPA-18上,我们仍然存在共识吗?”

“当然,这一直是我……”

“我相信内政大臣的话,但我不可能将这样的权力交托给恐怖分子。”Control坐正身子,冷冷道,“再让你回去继续工作,就是我的失职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不如直接问我Dceima的事。”Samantha本就没有对此抱多大期望。她了解Control,就像Control了解她一样。

“即使国安局没了庇护、势力没落,我仍然会除掉Decima,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。”Control缓缓坐上床沿,寸寸紧逼虚弱的病人。

Samantha本能地往另一边撤了撤。

“我会得到答案的。你知道我们的手段,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。”

身躯留下的阴影埋住Samantha的,刹那间的安静让彼此的呼吸犹如雷霆巨响。

就在审讯官暗暗得意时,病人眼锋一转,突然直视她。

“我经历过更可怕的。”

她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
被放弃的绝望,距离心室两厘米的子弹。不会有比这样的双重打击更可怕的了。

Control抚上她的脸,蹭过泛红的伤疤,让病人感到一些痒意。

“鉴于我不喜欢任何绝对的假设,我想你也懂,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坐在内政大厦开会……总不能在表面留下太多警示符。”她略带惋惜地摇摇头,“本来多么漂亮的一张脸,现在,你的选民看见以后该有多难过。但这也算是你为国家做的牺牲。我就不在你脸上动手了,太刻意。”

Samantha能通过她指腹的触感,想象自己脸上因为炸弹碎片留下的伤疤,心头泛酸。那只手又顺着肩膀曲线滑至手臂,最后停留在手指末端,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
淡棕色的双瞳微微放大。

“我想知道你们的一切,但你或许没那么容易求饶?”病人不作声,脸色阴沉。Control重新将目光放在指甲末端,像是找到了什么玩物。“那我们直接来道开胃小菜吧。首先,我想知道你与阿维莫尔的联络方式——任何一丁点的提示——我就停止。十次机会。我会注意下手的轻重,它们还会长出来的。”

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床边的金属盒子。

其中的冰冷器械经过消毒,错落有序地摆放在一处。

Control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,卷起了袖管,“我会找到你的同伴。对于她们,我可不会有对待病人这样好的耐心了。”

“尽管试一试。”

“是吗?”Control摆弄着专用钳,回头看她。

“我很清楚我的价值位阶,我有先后顺序。”

Samantha的原则就在于,她会竭尽所能保护小医生,甚至让自己身陷囹圄、付出生命。但没有什么的价值能超越Decima,她父母的Decima。

 

 

Tomas正在办公室等待Shaw警官的到来,他们在今天安排了第二次针对Nadia的询问。

关于会场炸弹的检测报告摊放在桌上,Tomas重新审视了一番目前的形式。

被装在密闭容器内的炸弹逃过了嗅探犬的追踪,但到底是被谁带进去的,又是在什么时候安置的?如果炸弹装置需要通过压力传感器来启动,倒是正好解释了Lambert打给Jason的那通电话,让Jason上去做了替死鬼。可是,当时现场的不确定性很可能会让炸弹在错误的时间引爆,犯罪分子会冒这么大的险吗?又或者,内政大臣根本不是主要目标,一切只不过是又一起恐怖分子的随机恐吓?

“长官,这是刚刚调来的,两个月前圣马太大学的翻新工程报告。”

内政大臣很早就承诺了选民前往大学演讲,但因为频发的暗杀行动而被屡次搁置,直到案发七天前才放出了确切消息。大学会场的翻新工程实在令人生疑,说不定从那时就已经为炸弹袭击埋下了种子。

Tomas飞快地扫视文字内容与工程布局,在报告末尾的签名引起了他的注意。他心里一咯噔。几个合署负责人的签名潦草,有一个名字却是他有所耳闻的:

Michael Cole,Shaw警官的丈夫。

作为对大臣行踪了如指掌的贴身保镖,如果夫妻合作呢?

未雨绸缪的安装炸弹,在确认精确到分秒的行程后提前混入会场,激活压力传感器,这样似乎就能将不必要的损失降到最低……

Tomas因自己的猜测而感到头皮发麻。

他刚刚放下成见选择相信她,透露了关键讯息,却又要在此时将她视为重要嫌疑人?Tomas喘了喘气定下心神,在警员的关切中挥挥手,起身道,“这几个负责人还有公司主管,全部带来,我要逐个询问。”

警员刚走,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来。

负责桑顿广场案的联合警官找到了狙击手的匹配身份——曾前往阿富汗服役,是名排爆专家,很有可能是最开始的炸弹制造人。

Tomas记得Shaw警官的从军经历,他沉思了半晌,说道:“追查下去,他所在的兵团人员、和哪些队伍有过接触……特别是,核实一下是否存在Sameen Shaw这个人。”

 

 

询问室已经准备充分,Shaw看着监控画面中的律师向Nadia嘱咐自身权益,神思又渐渐抽离。她连续两天没有阖眼,有太多要担心的事,Samantha是否平安、幕后主使到底是谁……

她出神的疲惫模样被Tomas尽收眼底。

“Shaw,发生了这么多事,或许我们都太过沉迷于案子本身,却没有足够重视……这一切带给你的精神伤害……”Tomas试图表现得委婉,还是放弃了,“你退出吧。我们安排你跟咨询师聊聊,好吗?”

Shaw的眸底闪过怒火,“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,找到密谋杀害Samantha的罪犯才是最重要的!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,这是唯一能让我回归正常的事!”

“我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……”

“什么?”

Tomas上前一步,目光犀利无比,“你刚才喊了她‘Samantha’?”

这般僭越,不是一个专业保镖该犯的错误。

Shaw不由得心虚,匆忙躲开了他的审视,“Nadia在等我们了。”她迅疾打开监控室的门,示意一同出发,却依旧不敢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睛。

Tomas在Shaw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谜团,他的推理是有依据的,但她的热忱又如此真实,纵使阅人无数的总督察也禁不住束手无策。监视画面中传来律师对Nadia的道歉,他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耽误了Nadia太久。

至少在让Nadia开口这方面,他仍然只能仰仗Shaw警官。

“我们找到了一些符合你描述的可能的停车场位置。很遗憾,我们没能发现你丈夫的车,也没在监控里发现你说的那些见面。我们也查了附近的位置,截取了一些嫌疑人的图像,想请你帮我们辨认。”

Shaw在Tomas的指示下将照片依序摆放,“你可以慢慢看。”她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,“你认识这个男人吗?”

Nadia看了一会儿,最终摇摇头。

Tomas配合向录音仪器说道:“受访人摇了头。”

事实上,所有嫌疑人都没有得到Nadia的指认。Nadia很是小心翼翼,不时抬头看看Shaw警官,似乎在为这个结果感到抱歉。

Tomas重新取出桑顿广场狙击手的照片,“我们需要重新确认一遍,你是否见过这个人?你的丈夫在其他场合是否曾与他接触过?”

“抱歉……我没见过……”

Tomas将心底的失望掩盖,笑着感谢Nadia的配合。他收拾材料,准备结束询问。身旁的Shaw警官冷不防从文件夹中抽出另一张照片,请求Nadia的辨认。

“Shaw,你不能这么做,这不符合规定!”

“我已经做了。”Shaw没有退缩的打算,即使因此受到惩戒也无所谓。

律师同样伸手阻止,“你们之前没有告知这张照片……”

“Nadia,请看一下这幅画像。”她又将照片往前推了推,几乎有些颤抖,“求你了,Nadia,现在人命关天,你认识这个人吗?你丈夫见的人是他吗?”

Tomas咬牙切齿,“Nadia上次说过,那个人是印度裔或阿拉伯裔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在害怕,不敢说出真相?那人实际上是白人?”

Shaw警官的目光恳切,Nadia握紧了放在桌底的拳头,慌张地打量了一圈询问室的众人,战战兢兢。她终于熬不住警官的压力,点头作了回答。

Shaw忽然如释重负。

她卸下架势,松松地靠住座椅。

从程序上来讲,那张Hersh的画像不能作为证据。对Shaw来说,却足够证明国安局与恐怖分子的联系。

——Finch被骗了。Control在说谎。

 

 

入夜,Shaw借着与同事喝酒的名义,在酒吧甩掉了伦敦警厅的眼线。

她不明白总督察为什么出尔反尔再次监视她,但眼下也没有争论的时间。她必须立刻告诉Finch真相,国安局的那帮伪君子会对内政大臣的生命造成威胁。

“Shaw警官,介意谈一谈吗?”

Shaw顿住脚步,分辨出那是中心医院Claire的声音。

她是有些生气的,因为Samantha居然为了这个小医生放弃自己。

Shaw转身将上膛的枪口对准医生,却微微愣了神。Claire长发凌乱,右臂绑着的纱布还在渗血。

卖惨吗?……

Shaw冷笑道,“给我一个不逮捕你的理由。”

“那可能太多了。”Claire唇色苍白,却露着张扬的笑,跟大臣莫名有几分相似。她指了指Shaw身后的三楼窗户,“第一,我还有伙伴,记得吗?”

Shaw稍一侧身,就看见一个跳动的红点落在胸膛。

夜幕深沉,微弱的路灯只照出了狙击手大致的身形。Shaw记起来了,是那天在树林中挟持大臣的人。

“第二,你要和我们合作,救出Samantha。”

“是我把她带给国安局的。”

警官的神色轻佻,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也迅速激怒了小医生,“所以你真是个混蛋?!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!”

Shaw继续扣住扳机,突然也不是那么介意同归于尽、一了百了。

“我知道我的职责。”

“不,你什么也不知道。”Claire苦笑不已。她并不惧怕枪口的威胁,向前逼近几步,“你不能这么对她,你不能……”

“我活到现在,就是为了亲手毁了Decima。她?一个假的内政大臣,Decima的走狗,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。即使没办法找出Decima,我也愿意看着她被折磨致死。”

Shaw一遍遍在心里强调,这是她应该做的、应该说的。

因为,从一开始就不该掺杂其他感情。

“你杀了Root,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吗!你是想证明什么?证明Samantha Groves永远只有一个被抛弃的下场吗?!”

那个名字从Claire口中出现的时候,Shaw清楚地有了大脑充血的感觉,随后是响彻云霄的耳鸣,以及狂躁不止的心跳声。她张了张嘴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“你,怎么知道……Root?”

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,上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是在何时。从自己嘴里说出来,竟还有种做梦的不实感。

“你听好了——”Claire重重点在她的心脏处,希望她能用心把一字一句消化掉,“Samantha就是Root,Root就是Samantha。现在,就在我们讲话的这会儿,我不知道Samantha在经历什么,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……”

Claire双眼通红,微微哽咽住。

而她面前的警官依旧无动于衷。

“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份。她一直在想办法,在达成目的的同时让你不受到伤害……”

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夜晚,脸上划过指尖的冰凉。

有人曾说过:“我在试着、竭尽所能……保护你……”

“你的复仇有什么意义?Root还活着啊……”

“而你现在,只能给她带来死亡。”

 

 

 

TBC.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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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注:Cole小哥的身份在十公分(3)中有所涉及


另外,感谢大嘎的耐心等待,相信我,刀完就是糖惹!!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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