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瓜_吃吗

遗失的故事请移步小房子@pumpkin谢谢

【肖根】十公分(29)

   

29.挚友

 

晨间的阳光洒落一室,笔筒静静地立在窗沿,边缘有一层细小的结住的灰。再往里,两本摊开的漫画,风拂过时带起几张书页。桌边的金发女孩单手支撑下巴,另一只手在相框上不断摩挲,发愣。

照片上的黑发女人笑得开怀,背后的夜幕被五彩烟花覆盖。

Gen丢了很多记忆,有意识的。过去的Shaw总是皱着眉头不苟言笑,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压也会紧紧跟着Gen,这让她的回忆很不愉快。

她选择了她——从亲爱的院长身边离开,和她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,接触陌生的亲友,努力重建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。因为她想看她笑。就像赌气看看到底谁更有能耐,Gen自信能够改变她。

这张照片是铁证,Shaw赖不掉。

Gen微微抿着唇笑,在脑海中无数遍想象Shaw死不承认的模样。但风带着沙子迷了她的眼,她揉了揉,感到眼眶酸涩。

两周过去了,她仍旧没有Shaw的回音,尽管烦人的Claire说这算是最好的消息。可她的耐性正在逐渐耗尽,关于坚守与逃离的思想斗争也日趋激烈。如果她能离开伦敦,她该去哪里找Shaw?……

Gen思索着走到窗边,发现院子的门没有上锁。

她怔了怔,难道Claire落了什么东西回家了?

Gen推开卧室的门,往楼下走,楼梯口正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形。她心中一凛,本能地后退几步,险些跌倒在地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Gen稳住身形,看清了私闯民宅的男人样貌,没作回答。

“我们见过的,我是……”

“John Reese,我记得,Shaw和院长的朋友,Harold Finch的人。”

女孩的准确记忆与说话时的冰冷态度让Reese心中诧异。他放松了拔枪的手,审视女孩外露的肌肤,确定不是什么非人囚禁。追问道:“你一直和Claire Mahoney住在一起?自愿的?”

“自愿的。”

“你知道Shaw在哪里吗?”

Gen眼神黯淡了几分,沉默地摇摇头。

Reese上前几步,蹲身与女孩视线水平,“我带你离开,我能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
“不,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。”虽然年纪尚小,Gen却比很多人都看得通透。她没有排斥对方的靠近,保持着不轻不重的语气,“你伤好了吗?Shaw很在意这一点。”

Reese怅然,“她应该对她的枪法有自信,我几乎去太平间走了一趟。”

Gen敛下眸子,不知晓该如何为Shaw开脱。

“你说这里没有危险,是什么意思?”

“真正针对你们的人,已经撤走了。我是自愿留下来的,而且Shaw希望这样。”Gen条理清晰地解释,“外面没有监控,里面也没有保镖,所以你能进来。Claire没把你们当作敌人。”

这确实证实了Finch的猜测。但作为局外人,他们实在想不透Samantha一行人的企图。到底是顾及Shaw所做的示好,还是设下的又一个陷阱?

“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线索,Shaw总不能人间蒸发吧。我不想等待了……”

Gen疑惑地看着站起身的男人,意识到他正在和另一个人对话。

“她不在伦敦了,我确定。”

轻飘飘的定论打断了和同伴的低声争论,Reese大脑一片空白,短时间里听不清Finch说的其他话。他转过身,一字一句道:“离开了?”

“离开了。”

Reese幡然醒悟。原来Shaw已经不在伦敦。而她被带走,只能去向一个地方——阿维莫尔,Decima总部。

 

 

一轮投票结束后,党内只剩下了两位候选人。很快,党内将把候选人提交给全国代表进行最终的票选,以确定新首相的继任者。Samantha Groves稍稍领先于她的竞争对手,卫生大臣Aiken Well,她必须想办法拉拢更多的议员。

“目前请愿撤销RIPA-18的人数已经到达20万,我认为这有可能成为下周现场辩论的焦点。”新顾问Leon Tao做了完整的数据调查,向内政大臣分析利弊,“保持强势,你仍然占据领先优势,但也会因此承担更大的反弹风险,Carl Elias的支持已经在舆论上引发一些不利的猜测……”

“那就转移他们的注意力。你担任这一职务,难道还需要我手把手交你怎么控制舆论吗?”

Samantha倒了一杯水,匆匆坐下审阅案前的资料,显得不耐烦。

“另外,Tao,我只需要选票。外界怎么看,那些老滑头不会在意,你要做的就是为我摆平那些该死的风险。”

“我正在争取Hall议员,他能带领他的队伍为我们争取更多优势。”

“那就去做。”

Samantha在接过的文件末端签下姓名,全程没有抬头。Tao收拾资料离开,与反恐国务部长擦肩而过。Quinn远远瞧见了内政大臣的不悦情绪,笑着坐下缓和气氛。

“我刚刚和新任国安局长见面,你的眼光很独到。”

老友的恭维总要礼貌以待,Samantha停下手头的工作。

“只要你满意~”

“行了,我可受不起。”她的意思不言自明,Quinn难免有些飘飘然,“我向他保证了警厅的严格执法,Control等人会得到严厉制裁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
“当然不会,这是我们的职责。”

“你有多少天没休息了?放轻松些,你有优势。”

Samantha轻轻按了按眉首,指着太阳穴说道:“在最终投票到来之前,它不肯停下来,我也没办法。”

“Hall是个大麻烦……”

“是的,这个老家伙带头摇摆不定,他在等我们出更高的价码。”Samantha转了转笔,忽然看向对方,“Aiken的条件是什么,你不知道吗?”

“我怎么会知道。”

“是Billy Parsons不肯放手吧?有他在,Aiken的畅想再天方夜谭,他都有办法增加那些空头支票的可信度。”

Quinn望着她手中的钢笔,沉声许久,坦言道:“我向你保证,我在尽全力打听他们的消息,但……Billy很警觉,他不愿意跟我多说……”

“Alonzo,如果你想坐在这里,光尽全力是不够的。我们没有退路。你要帮我保持、稳定票数优势。”

Samantha温和地微笑,话语却更像命令,锋芒外露。

Quinn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蜜色双眸,感到脊背一阵凉意。他郑重道:“我们不能为了冲击首相的位子而肆意许诺,这个国家需要的是稳定运作,而不是无休止的政治交易。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。”

很久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这些陈词滥调,Samantha悄悄吸了口气,等待他的下文。

“我无法左右Billy。他到了权力的制高点,没有什么可以诱惑他,自然也没有理由退出。但如果你想要提前定下最终结局,你应该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一谈。你们夫妻之间的战争,没必要真的斗个你死我活。”

 

 

Carl Elias防务公司与国际滴水计划合作开展了慈善筹资活动,为战乱地区的贫困民众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。最邪恶的军火家做着最慈悲的工作,这一话题抢占了报纸头条许多天。Elias多次对内政大臣盛情相邀,从而吸引更多的政界人士,Samantha也借着这次机会增加了个人曝光度,算是双赢。

闭幕舞会里,Samantha作为压轴人物发表演说,与主持人随性调侃玩笑,带动气氛,让那些斥责其死板严苛的无聊八卦不攻自破。

“人们喜欢听你讲话,你站在这里,那些资金就自己长脚跑过来了。”

Elias与计划负责人向内政大臣举杯致敬。当初他以炸弹威胁的画面,竟真的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交往而逐渐淡去了。

Samantha也笑笑,举杯,“敬‘国家安全’,世界和平?”

俏皮的客套话引起身边人的笑,Elias挑挑眉,将酒一饮而尽。

乐队音起,大厅里的绅士们自觉向舞伴发出邀请,一对一对的人儿在华丽的灯光下翩翩起舞。Samantha出于礼貌,与主人Elias共舞一曲。她身材修长,脚步轻盈,简单而不失气质的礼服衬得她肤如凝脂,形如展翅的蝶。舞毕,她很快又收到了另一位男士的请求。

Samantha冷冷注视着那双手,不接受也不拒绝。

Billy Parsons继续伸着手,彬彬有礼。

“来吧,Samantha,我们有多久没有共舞了?机会难得。”

一向恶言厉色的党鞭长在此刻展现许久不见的修养,让她无能拒绝。Samantha将手交给他,他很快揽过她的腰,随着节拍移动步伐。但很明显,他不止是想跳舞。

他俯身贴住Samantha的脸颊,耳语道:“Aiken Well依旧让你头疼吧?”

Samantha扶住他的肩膀,不甘示弱:“你能控制他,但控制不了我。”

“我知道,从我们宣誓那天开始,我就知道了。但你别误会,我同样控制不了Aiken。”

“Hall呢?”

“我的前妻即将接过首相的位子,你真认为,我会千方百计阻挠?”

“这么多年,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。”

Billy因前妻的肯定语态嗤笑几声,Samantha索性摊牌:“你不能忍受我踩着你上去,不是吗?”

Billy的手臂僵了僵,他很确信他的舞伴也感觉到了。

“为了保护可怜的自尊,像臭虫一样苦苦挣扎,值得吗?想想你爬到这个位子有多不容易,而且,这里也有我的功劳,我不会毁了这一切。亲爱的,别太自负。”

Billy向对面的朋友点头问好,带着舞伴转身。

“让你对我采取怀柔的人是谁呢?我猜猜,是Alonzo吧?”

Samantha不出声,事到如今,隐瞒也没有必要了。

“Elias一反常态向你抛出橄榄枝的时候,我就猜到了。看起来结局已定,你当然不介意拉拢更多的盟友。可你一旦拉拢了Alonzo,你就没法用之前的借口威胁我了。这招棋并不是那么明智呀。”Billy抚过背部滑腻的肌肤,在她的颈肩处深深吸气,“我太了解你了,Samantha。你会对此感到害怕吗?”

Samantha抑制住身体的战栗,不动声色:“所以,你想坚持到底吗?”

“嘘——”Billy直起身子,看向这颗舞会中最夺目的明珠,她眼中的冷峻,竟让他心中畅快不少,“晚上去我家。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,为了Hall,为了你梦寐以求的位置。”

“有意思吗?”

“你利用了我们的婚姻。现在,我只是要求一个晚上,很过分吗?”

Billy Parsons可耻的提议重重敲击了Samantha的底线。他的神情是真的,Quinn说的也是真的。现在的党鞭长不需要任何政治筹码用来交换,他只是想赢。

 

 

舞会进入到最后阶段,宾客兴致高涨,Samantha借口醉酒偷偷溜了出来。她半个身子撑在栏杆上,被深邃的夜全部吞噬。背后歌舞喧闹,却赶不走身心的疲惫。说到底,现下的处境只是她自食恶果。

她突然觉得冷,胃里的酒精已经没法产生足够热量。那些潜藏在心底盘根错节的思念愈发猖獗,Samantha从小包拿出手机,她迫切地需要找到Shaw和她通话。
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

Martine没有接。

Samantha低咒一声,吸了吸鼻子,略微慌张地重新拨通。
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

依然没有回应。

机械重复的通话声使笼罩在肩膀的夜晚更加冰冷窒息。Samantha四肢疲软,无力地靠着手肘,再也没有尝试第三次的勇气。

“女士,需要来一杯吗?”

“走开。”

“喝一杯吧,夜还很长。”

侍者不依不饶,心烦意乱的内政大臣正准备骂脏话,抬起头时,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印象中,她没见过那个侍者,可酒精作用下的神经蓦地紧绷,似乎感知到零星的危险。

“别紧张,大臣。你应该很期待见到我们。”

他的用词是“我们”。

身后有脚步声,Samantha微微斜过头,一位跛足的绅士正缓缓走向她。Samantha酒醒了大半,估量她与侍者的距离,放弃了径直逃走的念想,凛然道:“Harold Finch,John Reese,久仰大名。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
“我建议你什么都别做,我不想打扰宾客们的雅兴。”

酒杯托盘下到底摆着什么,Samantha不敢确定。她的贴身保镖正在内厅等候,如果她拖延足够的时间,或许能够脱身。

“我想直接表达我们的诉求,Ms Groves。”绅士瞥了眼露台门口,扶了扶眼镜,“我们只想找到Ms Shaw。”

“你真可笑,Harold。把Shaw给你,我能得到什么?如果你真想救她,不如和这位柔情铁汉一起,老老实实地去你们该去的地方。”

“这不是威胁,对吧?据我所知,你与Decima有分歧。”

“你是靠着想象力活到现在的吗?”

Reese作为当事人,解释道:“你没有派人保护Claire Mahoney的公寓,也许是她不喜欢被监视,你尊重她的想法。但这有一个前提,你和Claire,都不惧怕我们找上门来。如果我们真的下手,用来威胁换取Shaw的自由,对你来说,也是顺水推舟放Shaw离开的最好借口吧。”

“Control的第一次庭审,她没有吐露关于Decima的分毫,这不是我了解的作风。能改变她的,只有针对Decima更好的举措。你去找过她,你做出了许诺。”Finch选择了肯定句式。

Samantha没有反驳他们的推测,“你们口口声声为Shaw着想,却根本保护不了她。只有我能。”她注意到Reese在冷风中发白的唇瓣,补充,“她向你开枪了,不是吗?你想找她做什么?是继续让她供你们驱使,还是以牙还牙?”

“看起来,Shaw从没跟你讲过我们。”

Reese的笑容有些得意,Samantha觉得刺眼。

“我们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。你无法理解我们之间的羁绊,因为背叛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。我所做的……我一恢复体力,就从病床下来,到现在为止和Finch看似做的一切无用功……我知道,如果我和Shaw对换身份,她也会不计代价地寻找我。哪怕我罪大恶极,她会想要一个答案。”

“她是挚友,是最重要的家人。”

Finch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,看遍那里的每一盏灯。

Samantha沉默半晌,笑道,“我有点感动了。但很可惜,感情牌不足以动摇我。”

“Ms Groves……”

她的贴身保镖果真找了过来,Samantha松了口气,向对方招招手。

Reese心头一紧,向前拦住她的去路。

“既然你这么喜欢交易,让我代替Shaw。她承受了太多,Decima会轻而易举击溃她的意志,这不是你说的‘保护’。”

“没有人能对Shaw动手……”

“你来自阿维莫尔,你真不清楚他们的做派吗,Root?!”

Finch直呼其名,见Samantha停住脚步,手臂微微僵硬,那双不敢置信的眼没有撒谎。他会意似的说道:“天,你被蒙在鼓里……我们自以为是的内政大臣啊,你根本不知道,Shaw被带离伦敦了,是吗?!”

“谁告诉你的……”

“Gen住在Claire的公寓里,没有和Shaw在一起。这个女孩知道很多事。”

Samantha的大脑一阵眩晕,这晴天霹雳比Billy Parsons的威胁更具杀伤力。她攥紧了手中的小包,指尖发白。

“在Ms Shaw这件事上,与我们达成一致吧,拜托你。”

“闭嘴。”Samantha怒目相对,拒绝对面人的帮助,“我再强调一遍,别挡我的路。我会保护她,只有我能。”

她返身回到大厅,让贴身保镖安排车辆提前离开。Billy Parsons伸出手,企图提醒她半小时之前的提议,只得来内政大臣愤怒的“F”开头的怒吼。

 

 

深夜,Gen已经入睡,但她迷迷糊糊间听见门外的吵嚷,于是下床,趿拉着拖鞋,悄悄将卧室门打开了一个缝。

原来不是幻听。她听得十分清楚,Claire正在和另一个女人争吵。

“Shaw是你的重心,我管不了。但我的重心不是她。”

“那是什么?我只交给你这一件事,你不仅搞砸了,还瞒着我!”

“看看,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。我真希望能瞒你十年二十年,最好让Sameen Shaw死在那里,让你彻底遗忘她!”Claire正在气头上,理智已经无法管束那些恶毒的话语。

Samantha扬起手,Claire更加怒火中烧。

“你想打我吗?你敢吗?!Sameen Shaw是你的人,我呢?我算什么?请问,你有一丝一毫,在意过我的感受吗?”

她的质问铿锵有力,能言善辩的人似乎舌头打了结,无法回答。

Samantha收回手,有气无力,喃喃道:“你是我的朋友。”

Claire冷笑道:“朋友?谢谢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,可这样的友谊,我不稀罕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决定不了……”

Samantha摇摇头,难以控制内心的情绪,简直要发疯。

她的示弱让Claire心软。发泄完了,终于开始意识到Samantha现在的处境,她扶住她的胳膊,心疼地问道:“发生什么了,还有别的事?”

Samantha红着眼,委屈地看看小医生,说不出口。如果不是Finch的出现,她现在或许还在舞会上,还在纠结来自前夫的威胁,又或许……她会为了追求竞选的胜利而屈服吗?……她不敢想,她不是她以为的自己,她掌控不了局面,那些夸下的海口同样不具备任何现实意义。

“Samantha……”Claire不再追问,轻轻搂住单薄的身子,给她依靠,“再等等。很快就要结束了。再等等,别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。”

她必须成为首相,必须掌握最大的话语权。这是她们做梦都在追逐的东西。

Samantha倚在她的肩上,飘忽的视线转移到下楼的女孩。她松开Claire,强打精神上前问好。

“抱歉,吵醒你了。你认识我吗?”

“认识。”

Gen的目光满是敌意,Samantha不置可否,安慰道:“我会把她带回来的。”

“你做不到。”

Gen毫不避讳地盯着这个陌生女人。其实,她不陌生。因为Shaw总在电视上看她,她是对Shaw来说很特别的人,特别到让女孩嫉妒。

“Cole叔叔很爱很爱Shaw,他用生命保护我和Shaw。而你,你不会的。”

   

  

  

TBC.

   

   


评论(28)

热度(56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