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瓜_吃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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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肖根】十公分(39)

    

*断断续续艰难写作也不知道有木有bug……(啊天我怎么还没完结,不想再虐了555)

     

39.临界

 

Lionel Fusco确信昨晚一定是梦游时脑袋被门夹了,才会蠢到搭坐便车——有哪个正直警官会和Decima这种恐怖组织的成员呆在一起?

他扯了扯厚实夹克,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在车厢角落,竭力避开身边的金发女人。

Martine瞥见Fusco的小动作,厌恶之情溢于言表。她同样不是自愿加入,可在靛蓝直接把她的行李扔进车厢后,出于对自己装备的所有权心理,只好以沉默妥协。

车前的两位老战友似乎没有他们这么多别扭。

Shaw始终紧锁着眉专注路况,反复思量归队后的计划;Reese没有被未来的行动困扰,时不时回头看看后座的两人,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
“友善点,Lionel,这是Martine。Martine,这是Lionel。”

莫名其妙的介绍得来两位相同的白眼,Reese毫不气恼,调侃起一旁的热心司机:“Shaw,你应该说几句,我们的朋友好像有误会……”

Shaw撇了撇嘴,“或许你更想找个地方一醉方休?”

“别逗了,不可能!绝不可能!”Fusco大声叫嚷,撞见后视镜中的凌厉眼神,立刻收了气势,哆嗦道,“我戒酒很多年了。而且你们、你们不是着急回去吗,这事以后再说……”

在阿维莫尔调查的那些案子,即使起因是实验、是操控,有些甚至处理得大快人心,可犯罪就是犯罪。警官独有的是非观让他无法像Reese那样,凭借过去的交情轻易放下对靛蓝的戒备。更别提,现在旁边还坐着一位面色不善的女人。估摸着,她的手可不比靛蓝干净多少。

Reese侧头看向窗外,眼神渐渐变得凝重。他和Shaw重新并肩作战,却是以另一位挚友身处险境为代价。如今队伍壮大,Finch知道了必然会很欣慰吧。

“不能再让Finch缺席了。”

听到Reese喃喃似的自语,Martine眉心跳了跳,没有作声,只是在忽然滞闷的空间中难以安放视线。

从坐进这趟“便车”开始……不,更早,在更早的时候,她就已经跨过界限。Samantha的阵营似乎默许了她的加入。虽然他们很少共享信息,但就像Reese此刻这般,没有人再刻意提防她。这是Martine几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,她无法形容心口那种逐渐温软与知足的感觉,只觉得一切都在变好,往她从未奢望的方向去变好。

她与后视镜中的那双黑眸对视半晌,心虚地垂下了头。

“他没事。我们会第一时间救他出来。”

“我不是不相信Samantha……我说不上来,我的感觉不太好。”

Fusco弱弱地插了一嘴:“是吧,我感觉也不好。”

“你要是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,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。”Shaw低声威胁着,收拢了手中的方向盘。

Reese轻笑一声,权当是行动前的放松,“行了,Lionel,我们和Shaw不是一趟航班,没必要这么不开心。有时间不如多想想回去后的报告,那些文书工作可不容易。”

Fusco不甘心地努努嘴,声音又小了几分,似乎是在嘟囔“我比你在行”之类的话。

Shaw没有心情理会聒噪的小镇警官。

感觉不佳的不止是Reese,她理解朋友没有说出口的担忧。即使是Samantha Groves,也无能百分百担保Finch的人身安全——Greer已经对首相下手,那么,对那位缺乏抵抗能力的文弱绅士,他把游戏的终点设在何时何地?

道路尽头的标牌被雪覆盖满了,背后的天空一片清明。

Shaw并不需要标牌指示方位,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,这趟车程花费了约摸一小时,耳中用以实时监控的通讯器没有捕捉到任何警告,这或许是个好征兆。

Shaw打转方向盘,随着标牌的指向逐渐驶远。

 

 

“Harold,醒醒,该起床了。”

轻柔的早安声,像大雪天难得一见的和煦暖阳,伴随熟悉的发香丝丝沁人心脾。Finch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,等待近处的人影分散后重合。

他清晰对上她的眼眸,恍若置身梦境。

“和向导约了时间的,快起来。”

那头深红色长发垂落在肩颈处,因着屈身的动作扫过Finch脸颊。他不禁颤了颤,想遵从指令,却被某股无形的力量压迫得起不了身。

清脆好听的笑声又在耳畔响起:“我做了早餐,不准浪费。”

记忆里的她少有这样的娇嗔,或许也有过,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未在意。Finch眼眶酸涩,任由那股力量禁锢身体,看着妻子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催促。严格来说,守时是他的信条之一,但现在,他甘愿放弃一切,只为了这短暂的重逢。

室内移门发出滚轮转动的声音,在同一瞬间,视线中的柔和景象被刺目的白炽灯光猛然冲散。Finch甚至没来得及出声,与雪山行早晨相关的所有幻象便消失殆尽了。

Finch绝望地闭上眼,喉咙一阵发干。

沉稳的脚步不断靠近。出于礼貌,他撑着虚弱身体下了床,看向对面笑容可掬的探视者。

Greer抽出纸巾递过去,提醒他擦拭嘴角新鲜渗出的血液。

Finch没有痛感,哪怕望见纸巾上的红,终究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。他不知道Greer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。但换个角度想,以身子的日益疲软来交换与妻子的相遇,倒也不失为一种欣慰的死法。

“靛蓝很快就到,你想见见她吗?”

“这取决于你,Mr Greer。”

“靛蓝应该很想见她的前雇主。你用虚构出来的美好蓝图编织一个又一个谎言,把她当作棋子耍弄……”

“也许你真的操控了她,让她相信那些模拟的情景、接受模拟的恨意。可你没必要告诉我。”Finch将手中垃圾揉作一团,丢进床尾的小桶,里面有许多因血液氧化而发黑的纸巾。他没移开眼,注视Greer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,“除非你对我进行相同的实验,否则,光是那些致幻的把戏,无法混淆我的记忆。”

“你觉得,研究那些盗取的实验视频还不够?想亲自参与进来,找出如何让靛蓝变回Sameen Shaw的方法?”

Greer万般无奈,摇了摇头,“你只会毁了你自己,Mr Finch。况且你根本没把握,如果靛蓝才是真正的Sameen Shaw,你又该怎么办。”

“我们都有两副面孔,或者更多……”

“我撕开了她的面具,你也不必伪装慈父,彼此坦诚相待不是更好?”

Finch蹙起眉头,没耐心听他接下来千篇一律的说辞。Greer总以为能说服自己认同Decima的处事方式。但事实是,无论持有多么强大的武器,谁都不可能成为谁的上帝。

“我想提供最后的机会。”Greer微笑着,眼睛眯成狭小的两条缝,“靛蓝的任务又一次失败,已经消磨了我们的信任。可她依然是仅有的能撑过数千次模拟而不崩溃的人,我想确认,这个实验结果是否真的合我心意。”

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,Finch悄然攥住了双拳。

Greer低声念叨着靛蓝的代号,仿佛是古老的巫师默念咒语,“如果她向你开枪,我会郑重考虑继续留用她。如果没有,便不需要这么麻烦了。”

“对我个人而言,恐怕结局都是一样的吧?”

“我只能说,因体质而异。”

对付首相的药剂用法与用量,Greer还没有从Gen手中拿到确切记录。他说不准到底更希望出现哪种局面。毕竟,面前的药剂小白鼠也已经花费了Decima不少的人力物力。

 

 

Greer没有参加靛蓝的陈述报告。在他眼里,一直以来,只有Gianni Moretti那种老家伙才会纠结于繁琐死板的行动流程。更何况,他们亲爱的首相从中干预,那些冰冷的规矩早失去了惩戒与威慑作用。

Mark Snow医生把全队的身体数据各抄送一份给参加会议的上层们。Greer单独索要过来翻阅检查,目光略略飘过靛蓝胸口的刀伤鉴定,心里无端升起异样的感觉。

“您找我?”

Greer慢吞吞从大堆数据资料中转移了视线,面朝金发女人露出温和的笑意:“重回伦敦的感觉如何?”

“没时间感受,我只想完成任务。”Martine如实回答。

“不见得吧?Samantha把你们的返程时间延后了,你没有时间好好感受吗?”Greer起身上前,轻轻拍了拍Martine僵硬的肩膀,宽慰道,“还是说,靛蓝擅自提前归队时间,导致你的感受太匆忙了?”

Martine察觉到他话中明显的暗示,沉了沉心,“靛蓝的报告……”

“我不需要她的报告,我想听你的解释。”

“关于什么?”

“我想借助你的专业眼光,分析靛蓝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。”

Martine料想这又是Greer的迂回战术,硬着头回答:“Carl Elias得到了伦敦警厅的保护,先行支援队伍比我们计划的快……”她与靛蓝的行动报告保持措辞一致,却忽然瞧见长官渐变阴冷的眼神,自觉没了声音。

“为什么伦敦警厅会注意到Carl Elias?”

“线人回报,总督察Tomas Koroa有意针对Carl Elias防务公司,我想这就是警力提前介入的原因。”

“不,不对。”Greer一步步逼近Martine,微眯的双目似乎能够看穿士兵的一切谎言。他笑着摇摇头,说出了自己的判断,“如果总督察有意针对Carl Elias,你不需要线人就能提前知晓情报。如果是私下调查,他更加无权动用警力协助……所以,原因只有一个——你们之中,存在叛徒。”

Martine皱起眉,发现在他面前的自己无所遁形,连维持正常音量都尤其艰难。

“靛蓝是唯一一个知晓全盘行动的人,她甚至没有告知首相……”

“首相的‘流感’好像很严重,你觉得她还能藏多久?”Greer冷不防地调转了话题。看对方稍显慌乱的模样,促狭而笑,“告诉我,Martine,你是我身边最可靠的人。这也是我需要的另一个答案。”

他和善地直呼其名,让Martine有短暂的失神。

她为他找过很多开脱的理由,也希望那些理由可以说服自己忠诚不二。但她不是小孩子了。从少时提供庇护开始,Greer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造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剑刃。Samantha Groves是他最称心如意的作品,他同样弃如敝履;现在给自己安上“最可靠”的修饰,能有多少价值?

“告诉我,Martine。”Greer再次催促着,目光一瞬不瞬,不愿错失任何细微的表情。

Martine轻轻吸了口气,抬眼与他对视,毫不避让。

“她熬不过去了。”

Greer凝视她几秒,不动声色掏出衣袋里的手机。

“我希望Gen的答案和你一样,不然我会难过的。”

Martine脊背猛地一凉,心脏跟着晃动的手机悬在了半空当中。

她的余光瞥见屋角的监控器,难以预估在那背后到底簇拥着多少杀手。

原来她的防备建设在完全错误的方向。这场会面根本无所谓调查或询问,从一开始……就只是为了判断她的忠心。

 

 

伦敦别墅据点,两个医生冒着刺骨的寒风前后一路小跑,在若隐若现的骂声中匆忙进入诊疗室。Claire医生正在术前准备,她狠狠瞪了眼两人,督促尽快动作。

病床上的首相面色苍白,不知从何时开始失去意识。一名医生翻了翻最新的报告,问道:“怎么会突然晕倒?出血情况如何?……”

“Claire,现在手术有很大的风险!首相的身体还没……”

Claire红着眼,粗暴打断了两人,“再大的风险我担着!”

被咆哮的医生不作半点退让,反而向前走了两步,坚持己见:“你担不起首相的生命。现在不能手术。”他转头对其他助手命令道,“都别折腾了!当下要先找出出血点,继续保守治疗。”

Claire注视着Samantha全无生气的侧脸,咬了咬牙,固执地呼唤麻醉师就位。见身旁的医生还想阻挠,她随手抄起手术刀抵住对方脖颈,杀气四溢:“我是Samantha Groves的负责人,要怎么做由我来决定!”

医生哆嗦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了镇静。他不躲闪,继续说:“我们不会和你一起承担。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,我需要上报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对他的直言不讳,Claire怒火中烧。她的视线飘过明晃晃的刀锋,不断在心中祈祷这样的选择是对的——只要能救回她,Claire愿意把救死扶伤的刀用作杀人。

握拳的手忽然被冰凉的指尖包裹,Claire浑身颤抖,哽在心头的无望扼制了她的呼吸。

她听见病床上转醒的人,有气无力说出了预料中的决定。

“听他们的,Claire,你已经失去理智了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

“听话,把这里交给他们……”病人的说话声断断续续,让Claire心神恍惚,禁不住地担忧她再次陷入昏迷,“我……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……Shaw离开后……”

手术刀从小医生手中滑落,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Claire知道她要说什么,也知道自己从来左右不了她的想法。她再也止不住泪水,跪在病人的床前哭着恳求道:“不……求求你,别赶我走。我必须留下来……我能救你,Samantha,相信我,我能救你……”

Samantha艰难地抽出手,贴在女孩颊边,轻轻拭去那些脆弱的佐证。

如果在平时,她会气恼小医生的失态。她明明强调过很多次,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。可她觉得累极了,连简单的责备也做不到。

她理应坚持把所有事安排妥当,理应等到Carl Elias按照计划控制全局。只是没料到,Shaw的离开带走了她最后一口气。

当她的妻子乘车消失在雪地尽头,Samantha紧绷的意志悄悄断弦,迅速溃败。如果不是医生们的争吵太过激烈,她也许会贪睡再也不醒来。

“去找Gen,把手机给她,让她做正确的事……不管用什么手段……”

“我不去,我不去!”

“和Elias保持联络,如果出现意外,他会需要你。”

“我只希望你活着……”Claire重新攥住冰冷的手,希冀可以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她、融化那颗坚如磐石的心。

“听话。别让我生气。”

Samantha收回柔和的目光,呆呆地转头看向天花板。她唇色发白,紧紧抿着,首相特有的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态重新回到了她身上。

两人彼此僵持,谁也不作让步。

诊疗室外忽然一阵喧哗,有个保镖不顾阻拦冒失闯入。Claire抹去眼角泪痕,缓缓站起身询问来意。

“内政大臣Donnelly Nicholas正在靠近这里。我们……”保镖瞧见病床上虚弱阖眼的女人,低头默默改正措辞,朝Claire说道,“等您的指示。”

  

   

  

TBC.

  

   

康康第一段!小分队以后的日常一定会很快乐的!!

   
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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